中国特种设备检验协会（以下简称"中国特检协会"）成立于1989年10月，依据法律程序、协会章程自愿结成的全国行业性、非营利性的社会组织，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现有团体会员800余家。近年来，中国特检协会参与了大量的相关法规、标准的起草或修订工作，如《特种设备检验检测机构核准规则》及其配套性文件、《锅炉、压力容器及压力管道无损检测（JB4730）》、《液化气体汽车/铁路罐车在役检验规则》、《液化气体汽车/铁路罐车检验站条件》、《特种设备无损检测人员资格考核规则》等等。
中国特检协会自成立以来，严格恪守既定的宗旨，在宣传贯彻国家有关政策、法规、标准，开展技术、学术和管理经验交流，加强检验检测机构正规化建设，提高检验检测人员业务技术素质和检验工作质量，开展与国外及港澳台地区同行的业务交流和友好往来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发挥了重要作用，为特种设备检验检测机构不断扩大服务领域，增强行业自律，规范行业行为机提供了卓有成效的服务。
金秋十月的北京秋高气爽，ＱＣ记者慕名来到了北三环东路附近的中国特种设备检验协会，采访了协会秘书长沈钢。作为行业媒体，无损检测一直是我们关注的重要领域，同样它也是特种设备检测当中必不可少的技术手段，与沈秘书长面对相叙，犹如聆听师长在解惑答疑，倍感亲切，令人受益匪浅。
ＱＣ记者：咱们都和无损检测有不解的渊缘，按照惯例，请您先来介绍一下协会的大致情况，包括会员的构成、数量、协会的主要日常工作等等，浏览你们网站，看到工作做了不少，比如组织学术研讨会、举办无损检测技能竞赛等，您给说说。
沈秘书长：我们协会的会员都是经过核准的检验检测机构，在特种设备检验检测领域，国家是有特殊要求的，按照国家规定，从事特种设备检验检测的机构必须经过国家的行政许可，这不象其他领域，取得ISO9000认证，取得实验室认证，就可以成为第三方，我们不是这种方式。协会现在一共有八百多个会员，会员当中有一部分是专业从事特种设备无损检测工作的机构，该部分机构以民企为主。此类机构与从事特种设备法定检验的机构相比，主要在从事的工作领域和方式上有区别。
我们所做的工作都是一些行业活动，有机构方面的，人员技能方面的，涉及一些行业所关心的问题，这些工作都是按照民政部对社团的要求来做的。主要工作内容一是由于国家对行业从事检验检测的人员有资质的要求，我们受政府委托，从事资格许可的考试工作和注册管理工作，另外一个就是受政府行政管理部门的委托，对申请核准的检验检测机构进行符合性评审。机构要取得核准，均需要通过评审，这是我们重要的工作之一。其他工作包括组织一些行业的技术交流、质量研讨、培训辅导及根据行业需求提供的一些指导和帮助，比如司法协助方面、市场自律方面等等。我们还有一些国际上的交流，最近就和美国的ASME合作，将在国内开展ASME标准的超声检测人员的资格认证，另外和国际上较知名的检验机构也有一些项目上的交流，如美国的NB、API、挪威的DNA、德国的TUV、加拿大阿尔伯塔省ABSA等，都有多年的合作关系，不定期会有一些交流活动。每年还按照总局（质检总局）的要求，组织一些行业活动和监督抽查，以及组织对口援疆援藏，帮助该地区的检验机构工作完善或提升能力，能够完成其其责任区域或范围内，特种设备的法定检验工作。
ＱＣ记者：感觉咱们这个行业相对比较规范，盲目竞争的现象应该不是很多吧？你们在这方面是不是也采取了一些举措？
沈秘书长：也很多，在无损检测领域，现在完全是市场化的形态，恶性竞争，劣币逐良币，造假等现象还是比较普遍，在其他市场里有的不规范行为在这里也都有。我们现在也在想一些措施，通过行业自律等等来做一些规范，做一些改善，国家也有一些动作，比如在招投标过程中不再提倡低价中标，也进行了改革。现在市场上就是低价中标，也没办法，很多中标方在中标以后，不按原来所要求的质量来做，因为按规定的质量来做他挣不到钱，所以只能偷工减料，弄虚作假，全部问题就都出来了。（记者：低价中标可以，但必须严格按要求去做，如有违反就罚他个倾家荡产。）那很难做到，甲方没有一套严格的监理，怎样控制？何况甲方也不懂这方面东西，怎么叫达到要求或达不到要求？他也不清楚，就算质量监督部门清楚这些，那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去监督，所以情况只能这样，总有空子能钻。
我们针对这些问题，也采取了相应措施，在各地许多省成立了“无损检测同业会”，协会在行业内组织制订行业自律公约、违规行为投诉或举报调查、行业谴责与黑名单等措施，逐渐来改善业态。市场上有些企业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象一些大的央企，前几年也是低价中标，后来发现弊病，首先是质量不能保证，造成完工以后一开车，七七八八的毛病就都出来了，处理起来花的成本更大，二是造成这种隐患以后，给安全运行管理，带来很大麻烦，所以现在许多象他们这样的企业，如中石化等已经改变了低价中标的方式，因为要品质就会有成本，成本总有一个行业里普遍认同的价格，低于这个成本就无法保证质量，再高就是挣钱多少的问题了，除非有些技术难题就你能解决，别人解决不了，象有些做高端的企业，他能给你全面解决方案，有要价的资本，那在服务定价方面，就有极大的话语权。
ＱＣ记者：现在国家进入产业转型，质量升级的新时期，我觉得这对无损检测产业将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但阻力也不小，质量强调多年了，口头上重视，实际上并没有很大改变，另一方面国内很多用户宁愿花高价买国外的高质量产品，形成仪器行业的一种怪现象，一方面我们是生产大国，一方面也是进口大国，您怎么看待这些情况？
沈秘书长：首先是利好，产业转型升级肯定会促进无损检测发展，市场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以前最常见的在市政工程方面，非承压设备，在施工过程中一般没有无损检测的要求，现在许多非承压的管道，比如自来水、热力等，压力并不很高，也是通过无损检测的方法来确保品质。大家都认识到无损检测是保证安全运行的一个重要手段，与其他技术相比，成本又低，又有效率，还能真正解决问题，所以现在很多行业都在使用无损检测技术，该技术的应用将越来越普遍，应用领域也将越来越广。
但是今后，甲方对该项技术认知的提升，是否能有普遍的改善，会不会积极响应，现在还不好说，因为对于企业来说这是有成本的，高品质必然带来高成本，这肯定会在价格上和服务上体现出来，但现在的情况是品质高的东西没有市场，逼得大家为了生存，不得不去生产那些相对低端、便宜的东西，这也是被市场所迫。
如果市场认同企业所生产的产品，需按照其国际市场的通行要求，同其它国外品牌的产品一样进行相关的检测，企业作为一个产品行销的必要条件，他肯定会去做这样一个严格的检测。但现在国内市场一般不需要这样，除非做出口产品，质量上要求严格，他就需要用进口的检测设备。出口到哪个国家，哪个国家有具体的要求，有标准，而且要取得相关的国际认证，有一套系统来控制他，现在国内还到不了这种程度。检测仪器进口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一些国外仪器的品质高，再一个是有一些单位购买仪器的钱是国家的，他花大价钱买进口货是理所当然的，检测机构不用去核算成本。国外有些领域的高端的仪器咱们还做不了，咱们的仪器确实不如国外的，所以高端的设备进口量是比较大的，一般常规的无损检测设备国内产品还是能满足需要的。
ＱＣ记者：随着各行各业的发展，五大常规无损检测技术是否能满足发展的需要？近年来有哪些新技术的应用？
沈秘书长：无损检测主要是看它能解决哪些问题，常规技术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解决起来不是很理想的问题，就需要一些新技术来解决，比如说在射线和超声上都有一些新的技术应用研发出来。数年前，手动超声检测的应用已经很普遍，效果也不错，现在相控阵又成熟了，相控阵的检测精度更高，能解决一些原来检测不理想的问题或领域。射线也是，原来是常规的胶片，现在也出现了DR和CR等数字化的新技术，表面检测也一样，原来的电磁检测，以漏磁为主，现在又在研发电磁超声等技术，这些技术现在都有很大的发展，但是真正在工业应用方面，能不能用到这些技术，这是另外一个问题。打个比方，比如原来仪器检查能发现0.3mm以上的缺陷，然后我把标准都做成这么一个定义，现在仪器水平发展到0.1了，而标准没做调整，安全系数还是那么大，对于客户来讲，0.1对我的意义不大，因为0.3mm的缺陷我都能接受，0.1mm缺陷虽然能被检测出来，如若返修则的必然造成生产成本的提高，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存在0.3mm的缺陷，并不影响安全性。除非考虑到随着检测能力的提高，整个的法规标准做一个系统性的调整，安全系数也做调整，那么材料厚度减少了，还会节约成本，大家可能有这个积极性来做这个事儿，但现在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安全系数，在这个安全系数下能包容的缺陷尺寸已经可以接受了，所以现在提高精度对于生产厂家或设计单位来讲，并没觉得有什么意义。
ＱＣ记者：您说得在理，国家标准的制定和修改，应该兼顾各方面的实际需要，工业标准提高了，如果实际应用中没什么太大意义，也是一种浪费。
沈秘书长：对，这也是从系统上的考虑，不能光从仪器性能提高来考虑，它不象人体检查追求的就是技术上的不断进步，但从工业需求上它可能不是这样。现在只是在一些需要评价评估和一些需要延寿的设备上，才对缺陷的尺寸精度有更高的要求，对它的检测需要更精准一些，其他常规的没有这种需求。
ＱＣ记者：现在国内生产的仪器好多核心的部件都是进口的，象探头、传感器、光电倍增管等等，我们离国外水平相差还是比较多。在市场全球化的今天，您觉得国内有必要什么都要由自己生产吗？
沈秘书长：这要从两方面说，一方面国内有些东西做不了，在用进口的，另外一方面从全球一体化，生产专业化角度看，有些东西可能不是涉及到国家安全，那就没必要什么都做。有那么多专业厂商，成本又都能满足要求，包括象IBM这样的大公司也是全球采购的，所以这样做符合市场规律，很正常。现在国产仪器尤其是一些常规的，或者说技术上比较成熟的仪器，都在国际市场和国内市场上成为主流，比如常规超声肯定是国内产品占主流，相控阵逐渐也是这样，如果自己来做成本高，成品率又低，还不如采购国外的。
ＱＣ记者：欧美国家政府里也有压力容器的检验检测机构吗？他们的管理水平如何？相比之下，各有哪些优势和问题？
沈秘书长：他们不叫特种设备，全球就中国这样叫，国外叫危险性设备，还按原来的分法，承压设备和机电设备，机电里面有电梯、起重机械机、游乐设施等等，承压里面包括锅炉、压力容器、压力管道等等，他们根据不同行业的特点，分到不同的部门来管理，不象咱们都集中在一个部门里。
优缺点不好说，各有各的考虑，各有各的特点，至于衡量管理水平，主要从两个方面，一个是事故率，一个万台设备死亡率，从这两个指标来看，咱们和工业发达国家已经不是差得很多了，三十年前很多设备粗制滥造，安全隐患比较多，近些年都是新造的设备了，品质也比较好了，事故率也比较低。从日常的运行管理来讲，国外设备使用的责任人，他的安全责任意识比较强，对设备的管理会严格按照规范执行，做得比较到位，主动性比较强。咱们呢，各行各业基本都一样，对设备安全管理的意识不是那么强，对安全责任的承担也不是那么主动，这方面还是有差距，毕竟工业化的历程国外已经走了两百年了，咱们发展的历程比较短，也比较快，人的社会责任心相比有差距，他不会去想自己的责任不到位，不只关系到他自己，还关系到他人，关系到整个区域。
由于事故造成伤人或死人，在工业发达国家是非常大的一件事了，要赔得你倾家荡产。国内现在各种制度和管理到不了这种程度，对人的保护也没有到那个程度。（记者：国内应该严格一些，也让责任人倾家荡产。）这是一个目标，但是还要考虑社会因素，好多地方政府为了政绩和GDP考虑，要求就不会那么严格，这两年还好多了，各种的责任追究，许多地方觉得受不了。真正从一线操作人员来讲，并不是说有很大的问题，他们接触这些设备，明白如果我没按规程去操作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可能会发生伤害事件。主要是企业的管理者，他的意识不强，措施跟不上，最后形成一定的隐患，处置又不及时，会酿成比较大的事故。
ＱＣ记者：中国制造的质量问题，多年来一直广受诟病，您觉得根本原因出在哪儿？
沈秘书长：产品的质量是造出来的，不是检出来的，在制造过程中，按照正常的工艺去做，质量不会有大问题，因为工艺才能保障品质，检测只是一个辅助的手段，比如焊接工艺不合适，瑕疵肯定就多，焊接工艺做得非常好，而且工人的焊接技术水平又和它能匹配，那焊缝就很稳定，不会有很大的缺陷。作为一个企业家，他也是围绕市场，市场上大家对质量都不是很看重，他当然也就顺势而为，做一个好品质的东西花二十块钱，我花十块钱也差不多能达到这个品质，市场大部分都接受这十块钱的，那二十块钱的企业肯定会撑不下去了，品质是好，但卖不出去呀，所以企业家自然选择去做便宜的东西，这个还是基于全社会对于品质的认识。如果一个产品的市场主流是以低价为导向，那高品质的产品或服务，可能就会很难生存。社会、或者说人性，都有一种贪便宜的心理，中国制造的东西在国际市场上卖得便宜，说得过去，它的市场也是很大。
现在结构调整，还要看整个社会对于品质提升的成本是不是能消纳，能不能接受，无公害的食品能种出来，没有问题，一斤米卖十几块钱，大家都吃不起了，那也不行，所以这还是要有一个过程，关键还是市场的导向。除非哪个方面你能垄断了，有实力，东西品质又好，把行业通吃，你先赔钱往里砸，把别人都打垮了，你有定价权了，再去挣钱，但现在一般企业到不了这份儿上。如果不是垄断，自由竞争，靠市场选择，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所谓“质优价廉”的东西，实际上没有这种东西。企业的目标还是要取得利润，没有利润做公益性的付出，他也活不了。
ＱＣ记者：我看你们的无损检测技能大赛办得很好，同时还结合展会，搞得有声有色的，国内现在倡导“工匠精神”，正需要有这样展现风采的舞台，您给介绍一下情况。
沈秘书长：办得还不错，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已经开了好几届了。竞赛是和人社部等几家合作的，基本上两年一次，是国家二类竞赛，反响还可以，因为如果参赛机构取得的名次比较好，对于他在市场上招投标和彰显他的实力都是有帮助的。比赛的内容是检测项目，不是仪器操作，因为仪器很多，检测方法也很多，我们主要注重超声检测这一块儿。超声技术也分很多，参赛者要用这些技术把发生缺陷的情况，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和全面地做出评价。为了体现竞赛的公平性，仪器一般是我们指定的，以前第一届时候可以由参赛方自带。竞赛成绩主要取决于经验和操作技能，拼得不是设备，超声波设备要求人的经验或人的技术是比较高的，声波的性质，入射的角度，扫查的方式，扫查的方向，对发现什么样的缺陷敏感等，都需要很高的知识和技能。同样一个结构的工件，有些人就能把缺陷检测出来，有些就检测不出来，它不象拿个听诊器，只要听听就能有个结论，超声波检测要复杂很多，是一次波扫查还是二次波，探头的K值，扫查的角度，怎么移动，移动的速度，都有很多的讲究。（记者：要比医生看B超复杂多了。）因为人的结构都是一样的，不象工件千差万别，相互间一点关系也没有，缺陷的形状、位置也都不一样。
配合的展会也不是很大，就是因地制宜在会场外设一些展台，仪器厂家和我们协会都有长期的合作关系，我们每年的无损检测年会等等，他们都会来参加，我们给他们提供这么一个展示的场所，也是为企业提供的一项服务。
ＱＣ记者：觉得您对专业这么精通，分析讲解的也非常到位，真不愧是业内专家了。经您介绍，我感觉超声波技术与其他ＮＤＴ技术相比，还是有很大的优势，另外有些应用面比较窄的技术，象远红外，在特种设备的检测当中是不是也有一些应用？
沈秘书长：过奖了，谈不上专家，我是搞锅炉检验的，接触多了以后总结了一些经验吧，对行业有比较深的了解，对行业存在的一些问题也看得清楚一点儿，大家谈起来有共同的语言，同样的思维，沟通起来也比较顺畅，所以在行业里面有什么问题，大家一道来探讨解决，谈不上精通，只是了解一些。
每种检测技术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局限性，超声波也是一样，超声波检测成本比较低，操作也比较简单，不象射线需要有防护，费用比较大，还要消耗，有胶片，还有后期处理等等。超声波的优势相对比较大一些，以前超声波虽然大家都知道，但因为它与人的技能的关联性太紧密了，再现性比较差，所以大家可能对它的结果有疑问，尤其在线检测可能会有更多问题，现在都数字化了，在线的数据可以记录下来，察看时缺陷还会出来。数字技术出现以后，它的发展就更快了，超声波对面积性缺陷灵敏度是最高的，射线对于体积性的缺陷灵敏度是比较高的，两者各不相同。
红外在我们这里，主要是在役设备的检测，因为红外用来检测温度场的异常，它能体现出来，比如说有保暖的一些设备，保温层损坏，通过红外可以很容易发现，因为它有一个温度梯度的变化，还有比如一些电的绝缘器件，有损伤的部位它的电阻就比较大，会发热，就能测出来，它的应用主要是运行中设备的检测。我们关注的承压设备，一个是厚度方向的损伤，一个是在设备的结构内部产生损伤，尤其是产生裂纹，或者说机械方面的一些损伤，我们关心的是这些。一些非常规的检测技术若能在检测这些缺陷方面有独到之处，则在我们这个领域才会有应用前景，如果没有，它对这些不敏感，在这个领域就用不上。
ＱＣ记者：中国的质量问题是老生常谈了，看法不一，有人说这跟领导的重视程度有很大关系，有人说这和老百姓的经济条件有必然的联系，也有人说这和国民素质有根本的关系，您如何看？
沈秘书长：我觉得各种因素都存在，跟企业文化的关系也很大，还有一说最后都归结为市场，我做出来的东西市场能接受，能挣到更多利润，就没有问题，市场永远是对的。它和经济社会的发展是息息相关的，比如说我一个月挣一百块钱，买个东西我一定会精打细算，如果我挣一万块钱，同样买这个东西，我可能就会讲究它是不是环保的，品质怎么样，漂亮不漂亮，在每一个社会阶段，人的需求和选择的标准都在变化，超越这个阶段，用理想化的东西来要求它，本身也不太现实，市场也不会买帐。
最近美国ＧＥ公司高层发生大地震，换了很多高管，包括董事长，副董事长，几个都换了，原因就是股东不买帐了。这些人思维比较超前，有一些新的理念，什么物联网、智能化、数据化等等，投资研发这些东西，企业的利润没有提高甚至下降了，股东不干了，把他们炒了，看的还是利润，对不对？你不管眼前，只考虑明天收成，后天收成，股东能愿意吗？所以企业都是这样，有些战略方面是要考虑，但是对于一般的企业来讲，眼前和长远得结合起来。特朗普不也是把奥巴马的清洁能源计划给否定了吗？清洁能源计划要控制碳排放量，把一些发电厂叫停，导致电力成本上升，生产企业也是怨声载道。
政府倡导产业升级，可老百姓的需求如果还停留在低端上，困难还是不小。就拿环保说，谁都知道没有污染对环境对健康都有好处，但中国毕竟属于初级阶段，这些低端产品的生产，也是靠低端的劳动力来完成的，现在走向高端，把这些企业都关了，整个社会的成本都提高了，同时带来另一个问题，很多人会失业了，劳动密集型的这些人就找不到工作了，养家糊口就成问题了，所以这东西两难，怎么合理解决这些问题，还得靠政府的智慧。
ＱＣ记者：您的话切中命脉，无损检测作为质量控制的利器，基本上可以满足检验检测的需要，关键是随着经济的更一步发展，全民的质量安全意识要有一个根本性的提高，这才是中国制造转型升级的社会基础。
沈秘书长：是这样，人的消费观念变了，生产观念也会随之改变，所以说中国制造质量的提升有待于全民质量意识的提升。咱们无损检测行业的能力没有问题，检测什么品质的东西我们都能做到，关键是生产商想不想做，愿不愿意付出成本。现在我们给企业做检测，发现产品的缺陷了，许多老板不是感谢我们，而是觉得我们给他找麻烦了，他花钱的目的只想让我们出一份合格的报告，把事情隐瞒了，这种做法，这种风气，严重污染了社会。
要改善这样的大环境，需要几方面一起做工作才行。大家少说大话，多做实事儿，我们每个人首先要从自身做起，自己不造假，也不参与造假，用良心和匠心做好手中的每一个工件，决不把残次品留给下一道工序。如果每一个人的质量安全意识都提高了，中国制造的整体水平自然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高屹|文）